梦中醒来,便已是晨曦斜照,很久没睡过如此踏实的一觉了,明媚的早上,迎着略显刺眼的日光出发,神秘的亚美尼亚国土还藏有许多精彩等待着我去探索。
埃奇米亚津古老的圣殿与教堂魅力无穷、令人向往,它是亚美尼亚的旧都和教会首府,是基督世界中的“奇迹之地”,从埃里温驱车西行20分钟即到。每逢周末,小城里原本安静的碎石道路却都将呈现一派万人来朝的盛景,回荡天际的弥撒福音在这片矮墙断瓦、破壁残垣间响彻千年,其间多少次的血腥屠杀皆未能泯灭那些追求信仰归宿的坚定灵魂,只有走进埃奇米亚津,才能亲身感受什么是最虔诚的宗教力量。
大教堂(也叫圣母主教堂)是埃奇米亚津古城的地标与核心建筑,更是所有亚美尼亚人民心中的精神支柱。公元4世纪至今,屡毁屡建,但那直刺苍空的穹顶有如这个国家一样,从未向命运屈服,始终屹立于脚下广袤荒凉的土地上,与远方若隐若现的圣洁神山遥遥相应。
正门口外厅廊墙上的浮雕壁画鲜艳绮丽、栩栩如生,抬头仰望,仿佛乱花渐欲,尚未入内,教堂中神圣的气氛已扑面而至、萦绕全身,似要将魂魄洗涤、心灵净化。堂内空间很大,祈祷的信徒和参观的游客虽多,但秩序井然,庄严凝重的氛围不由得使人放缓了脚步。昏暗迷离的光线之间,万点烛火闪烁摇曳,映照着一座座高大的十字架与一幅幅精美的耶稣画像。
主堂周围还分布着不少小礼拜堂及一所名叫Manoogian的博物馆,别致的灰瓦红墙掩映在茂密的参天树影和多彩的娇艳花丛之中。盛夏时节,芬香四溢,绿意盎然,唱诗班的天籁歌声似有上帝的魔法,给这一方神奇土地上的万物生灵带来活力。
漫无目地的游荡在埃奇米亚津的街头巷尾,周围一座座耸立的尖顶与高擎的十字架就像黑暗里指引前路的灯塔。从大教堂向南遥望SaintGayane教堂,小巧婀娜的身影不负圣女之名,安卧于岁月的角落里,聆听花放风吟,不闻世事变迁。转而向北行,树影掩映下,神圣上帝之母教堂又回响起悠远的钟声,萦绕着奇迹之地,穿越了寂静光阴。
远处干涸的田野中间,雄伟的SaintHripsime教堂傲立东方,气势恢宏,千百年间始终是拱卫埃奇米亚津的门户,与主教堂相映相望、相生相立。今天是周六,SaintHripsime里人头攒动,五彩的花环与丝带装饰了斑驳古朴的大殿,蓝袍牧师手持圣经和镶金十字架,在为一对新人主持洗礼仪式。纯正的教堂婚礼,远比电视里演的还要庄重肃穆。
然而这些尚不是古都瑰宝的全部,埃奇米亚津这顶耀眼王冠上最璀璨的那颗钻石,藏匿在去往埃里温的Manushyan大街旁边一条极不起眼的小径土路尽头。大隐隐于市,兹瓦尔特诺兹遗址如今尽管与杂草尘埃为伴,时光的脚印却依旧未曾磨灭。
雕梁画栋、玉阶回廊,或许只有身后的亚拉拉雪山见证了它原本金碧辉煌、神圣壮丽的模样。即使从一千年前开始就只剩脚下这片略显破败的废墟,但残缺的块块精致石柱、道道屹立拱门,还是被历史所留住,仿佛在为后世讲述属于世界上第一座圆形教堂那说不完的传奇故事。绚烂的兹瓦尔特诺兹,以神殿为伴,与圣山为邻,沧桑遗痕,永不落幕。
唯一有瑕的是,天气不佳,无法一睹神殿圣山的完美结合,亚拉拉还能否为我现出真容,机会已不多……
深坑修道院便是这最后的可能性了,理论上它是亚美尼亚境内距圣山最近的位置,心中夙愿,在此一举。
穿过埃里温火车站后面那条狭长的地下通道,有个汽车站,在一颗大树下停着辆小巴,每天上下午各发一班前往深坑。司机大叔人很友善,上车前还特意把回程的发车时间写成纸条递给我。修道院离边境咫尺之遥,从埃里温南行的车程大约40分钟,沿途有很多哨卡以及巡逻的士兵,那几天正好赶上土耳其政变,更平添几分紧张气息。
好在此番上帝没有再和我开玩笑,经历叠泉与兹瓦尔特诺兹的两次抱憾后,当我透过车窗不经意间第一眼看到圣山时,困顿的大脑如触电般瞬间清醒,仿佛自己真的来到了神域,洁白的冰雪、峻峭的雄峰覆盖天幕,似乎伸手可触,又似乎遥不可及……
深坑修道院就好像是介于这圣地与人间的那道分界线、传送门。登上小丘,抚摸着教堂外用砖石垒起的古老墙垛,身后是一条车辙密布的土路通往荒漠里炊烟袅袅的绿洲小镇;而眼前则只剩广袤的辽阔旷野,既无人踪鸟迹,也无树影河流,唯有大平原上一座笔直山巅拔地而起、孤独兀立,撑起无垠苍空。
7月接近40度的炙热炎夏,亚拉拉山顶依然披着皑皑银装,晶莹冰花反射着明亮日照。在圣光沐浴下,雪山宛如神话中的仙女,体态婀娜、妩媚多姿,那山腰处盘旋的云朵极似随风扬起的白色裙角,轻松优雅,翩跹动人,淡妆浓抹,百看不厌。同时它又像传说里白袍加身的法师,手持权杖,功力无边,纵使岁月峥嵘、乱世多舛,而我自岿然踽行,护佑一方奇迹之地,为世间保有这片神圣净土、心灵归宿。或许正因有了圣山的力量,格里高利才能在毒虫肆虐、酷暑难耐的深坑内熬过13个春秋,并最终带领亚美尼亚人民皈依基督,从此,亚拉拉山便永久成为至高信仰的化身。
修道院在圣山的映衬下虽显渺小,却独具魅力,对前来朝拜的信众们而言,深坑的地位更加无可取代。周日的礼拜无疑是一周中最正式、规格最高的,主堂内的蜡烛被全部点亮,神父站在祭坛中央、十字架下,披金色法袍,手握圣经主持弥撒。
这种场景我已见过多次,但心底仍不免会被触动。对虔诚教徒来说,这就是与上帝的对话,那一双双或坚定、或柔软、或渴求、或满足的眼神背后,有太多东西是我这个无信仰之人根本读不懂的。
那个囚禁格里高利的深坑,在主礼拜堂旁边一间靠近外墙的小屋里,正对着亚拉拉圣山。坑口几乎垂直于地面,深有数米,上窄下宽,仅容一人勉强通过,若身材稍胖都有被卡住的危险,且坑壁光滑,即使后来安装了简易铁梯,出入仍较为困难。不少轻装的外国游客同样对此望而止步,身背相机的我,鉴于安全因素,最后也没敢贸然尝试下坑……
邂逅圣山,外高加索之行最重要的心愿已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旅途的结束,亚美尼亚狭小的国土上还有很多历史悠久的遗迹在等待着探险家的脚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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