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和快乐,高加索明镜的两面

每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家旅行,体验当地的公共交通,火车是必不可少的一种交通工具。更何况乘坐夜班火车既能节省时间又能节省住宿的费用,对于一个人出行的旅行,是再经济不过又方便的方式了。亚美尼亚的旅行从火车开始。

▲图片摄于:埃里温火车站

从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坐火车过境到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是亚美尼亚公司运营的火车,逢单数日从第比利斯出发,双数日从埃里温返回第比利斯。

▲图:第比利斯—埃里温单程火车票票根。

而且恰逢旅行淡季,整个一等车厢也就5,6个乘客,所以我一个人能独享一整个包厢也是赚到了。

*一等座相当于国内的软卧,二等座是人最多的,就类似于国内绿皮火车的硬卧,三等座反而人少,环境和二等座差不多,价格却要便宜很多。当然一等座的价格也不贵,折合人民币大约元左右。

▲图片摄于:第比利斯—埃里温跨境火车

▲图片摄于:第比利斯—埃里温跨境火车一等车厢内部

车厢内部装饰铺面而来的一股浓烈的复古风,列车员进来送了被套和床单以后,伴随着缓慢又有节奏的火车轰鸣声,在即将要进入梦乡的时候进入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的边境城市。

晚上10点火车在格鲁吉亚边境停留大概有半小时的时间,期间两国海关边检上来检查护照和签证,盖章下车。11点半抵达亚美尼亚边境海关,列行公事的检查护照和签证,半小时后火车开动,正式进入亚美尼亚境内。

此番亚美尼亚6天行程,应该是我经历的非同凡响的一段旅程。用亚美尼亚当地朋友的话来说“这是一场见证了他们国家历史变革的旅行”。记得当时刚初来乍到的我正开始要按原计划进行的行程完全因为这场变革而彻底打乱。

▲图片摄于埃里温街头

亚美尼亚人真的很喜欢在各种场合谈论他们的政治问题,不管是和朋友家人还是刚认识的游客朋友,他们总能滔滔不绝的拉着你跟你叨上一叨。他们的游行也是平和又有点有趣的,在这里看不到任何的打砸抢烧和动乱,相反民众们还会自配高音喇叭放着各种嗨爆的音乐在街头蹦迪。不明所以的路人会以为他们在庆祝什么重大的节日。虽然是游行封路,但是也是格外遵守封路的时间,时间一到解封各自散去。

如同当时在手机备忘录上记录的那样,即便是身在亚美尼亚,即便是遇到了这么大的事件,亚美尼亚人的平和和友善,让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恐惧和慌乱。既来之则安之,在安静的塞凡湖边欣赏着日出日落,等道路解封。

▲图片摄于:塞凡湖—落日晚霞

塞凡湖位于小高加索山脉以南,距离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仅60公里,是亚美尼亚著名的高山淡水湖,有着“高加索的明镜”的美称。塞凡湖周围有无数的教堂,塞凡湖的湖名是由亚美尼亚语“黑色寺院”转化而来,在湖的西北角小岛上有座4世纪用黑色材料修建的古寺院。

不得不提的是塞凡湖边的Hayravank修道院,修道院坐落在诺拉杜斯北面,在伸向湖心的一座半岛上,俯瞰整个塞凡湖。

▲图片摄于:塞凡湖Hayravank修道院

在Hayravank修道院驻足停留,游人三三两两,面湖而坐,看着远处的雪山,偶遇一位画家老爷爷,看着他在安静作画,安逸得仿佛即将要进入一场乌托邦的梦境。

▲图片摄于:塞凡湖Hayravank修道院

▲图片摄于:塞凡湖Hayravank修道院

从Hayravank修道院下来,从刚刚抵达塞凡的别国游客口中得知,埃里温到塞凡的道路已经全部封闭,游人过不来塞凡,在塞凡的人也出不去。这也是为什么在修道院的三小时,只碰到了三四名游客。

回到位于修道院湖对面的旅馆,委托了帅哥服务员(旅馆唯一会说英文的服务员),让他们一旦得到道路解封的消息立刻帮我约车返回埃里温。

时间充裕,面对着塞凡湖,打开带了一路却没有时间阅读的书,年纪渐长以后,慢慢的旅行方式从以前的按照制定好的行程计划每日暴走,到现在的看心情随遇而安,一个人的旅行有书陪伴倒也是种享受。

▲图片摄于:塞凡湖边旅馆

“幽怨悲凄、亘古伤感的眼神,是亚美尼亚人一望即知的特色。在他们的眼底深处,闪烁着亚美尼亚人的失土——亚拉拉特山的阴影,无数次大屠杀受害者的幽灵,以及被迫流亡世界各地子民的苦痛。弊国的人们说道,一位亚美尼亚人的眼中永远带着哀凄,即使他的脸上绽放着笑靥。”——苏联著名诗人叶夫根尼.叶夫图申科

市面上关于亚美尼亚文化的中文书籍很少,出行前才买的这一本《花与泪与河流》,作者年在亚美尼亚旅行时候拍摄纪录的这本书,年代已经有些久远,现在的亚美尼亚仍然能在书中黑白摄影中找到历史的痕迹。读罢“飞越诺亚方舟停靠的山”,对这个国家和人民又多了一丝的了解。谁能想到面前这片宁静的塞凡湖和湖那边遗世独立的修道院,封锁的道路外面是暗流涌动的政局,背后是一个千疮百孔的亚美尼亚。

上帝在创造人类万物时,赐给每一个地方的人们一个礼物,给着给着,竟然完全忘记了亚美尼亚人。等到上帝想起来,身边所有的礼物都送光了,只剩下石头。这就是为什么亚美尼亚境内触目皆是岩石,也是亚美尼亚人为什么总是称自己的土地为“祖国的石头”。他们经常促狭地说:“我们是多么富有啊,石头多得不得了!”而亚美尼亚人,就是靠无数缤纷多彩的石头,完成了一座座庄严宏伟的建筑。

▲图片摄于:TatevMonasteryChurch

读到这里,竟然有点生气和为亚美尼亚人愤而不平,既然上帝遗忘了这里,那为何诺亚方舟要停泊在亚拉拉特山?“七月十七日、方舟停在亚拉拉特山上。”根据《创世纪》一书中的记载,诺亚方舟最后的停泊处即为亚拉拉特山。即便是在历史的长河中,亚拉拉特山地区不断的被割让、占领,而隶属于不同的国家。但是自古以来,亚拉拉特山就是亚美尼亚人的精神象征。时至今日,尽管亚拉拉特山位于土耳其境内,它仍是亚美尼亚国徽正中央的图案,也是亚美尼亚的象征。

▲图片来源于网络:亚拉拉特山

从亚美尼亚的大部分地区,包括其首都埃里温,都可以眺望远方的亚拉拉特山。这里有一个靠近土耳其国境的修道院,霍瑞维拉(KhorVirap),是旅行者仰望亚拉拉特山的热门地点。

▲图片摄于:塞凡湖—埃里温路上,远处的亚拉拉特山

很可惜的是在亚美尼亚停留期间,遭遇的种种政局动荡和封路,取消了纳卡的行程,就连阿尼(Ani)近在咫尺,也只能止步于埃里温。

阿尼是古代亚美尼亚的首都,如今已经被土耳其占领。它在鼎盛时期,阿尼拥有10-20万居民,地位相当于于同期的君士坦丁堡、巴格达和开罗。几个世纪之前,阿尼被废弃和遗忘。现在是位于土耳其卡尔斯省的一个中世纪的废墟和无人居住的亚美尼亚城市。

▲图片来源于网络:阿尼城市还原手稿

很多旅行者来到了埃里温匆匆的又离去,这里成为中转去其他地方的中转站,唯独阿尼被人们忘却,我却一直心心念念。素来对废墟文化爱得深沉的我,曾经看过奥地利一位艺术史学家卓果斯基对于阿尼的评价:20世纪初,他第一次探访了这座城市,该城市位于一个三角地带,东边的河流和西边的山谷构成天然屏障。阿尼被称为“个教堂之城”,位于多条贸易通路上,有许多宗教建筑、宫殿和防御工事,其中的一些曾经是代表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和艺术,现今依然成为了一片废墟。他认为自己是站在西方建筑史的一个伟大联结点上。而只有建造希腊圣所非亚神殿和意大利圣彼得大教堂的天才,才能真正了解亚美尼亚人在建筑上的先驱地位。

▲图片来源于网络:Ani修道院遗址

第一眼看见阿尼便深深的为它着迷,对废墟热爱得如此深沉,此时却无缘抵达。但抱有遗憾,才会有促使我再次回到这里的动力。

道路解封,离开安静的塞凡回到埃里温,街上游行的余温还在,人们该上班的上班,该做生意的做生意,丝毫不见任何的影响。订好第二天去TatevMonasteryChurch的一日团,特地去了市区山上的玛坦纳兰达图书馆。来此初衷源于从塞凡返程埃里温的司机介绍。一路上都在给我介绍亚美尼亚的历史,或许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中国游客会对他们国家的文化和历史这么的感兴趣,一路上滔滔不绝,短短1个半小时的路程聊得意犹未尽,司机大哥的热情和博学以及在解说自己国家的文化历史时候的自尊,让我佩服。临别,司机大哥千叮万嘱一定要去玛坦纳兰达图书馆看看。

▲图片摄于:玛坦纳兰达图书馆

被认为是亚美尼亚语言神殿的图书馆内,收藏了大约一万三千件书写在羊皮纸和普通纸上的亚美尼亚人手稿,以及十万件古代文物和亚美尼亚人画像。图书馆正门是一尊巨大的梅斯罗普雕像,旁边用他发明的文字刻了两句话:“欲求智慧与学问者,维通达理性格言尔。”

▲梅斯罗普·马许托茨(Mesropashtots)——亚美尼亚文字的创造者。

这套文字早在公元年就被创造了出来,十七个世纪以来,没有经过任何修改,它都一直存在,这一套了不起的文字系统,就足以让现今的亚美尼亚人言语表达及文学创作。

▲图片摄于:玛坦纳兰达图书馆外

亚美尼亚文的36个字母,笔画都非常简单,形状不是像“u”就是像“n”,或是半个“u”或半个“n”;要不然,就是“u”上多一撇或是“n”下加一拐。据说,发明者是从观察十字架得到灵感,因为每个字母的笔画都是绕着十字架的四周打转而成。

▲图片摄于:玛坦纳兰达图书馆外(字母:S.Y)

这36个字母围绕着进入图书馆的大道,让参观者路过一个又一个字母,再返回去去寻找自己的名字(首字母)留影。

后来我从书中得知,亚美尼亚成人的识字率是百分之百,全国没有一个文盲。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一路上遇到的亚美尼亚人,在聊到修道院的起源和发展,都能侃侃而谈。

以至于后面去的TatevMonastery,看到神父都恨不得拉过来好好的聊个天(但是神父没有空理我)。

▲图片摄于:TatevMonastery(塔特夫修道院)

TatevMonastery兴建于9世纪,是一座修建在峡谷边缘、被称为Syunik的主教座,那时期的Tatev是古亚美尼亚的经济、政治中心。从埃里温坐车需要经历近3个来小时的颠簸,才能抵达这座最著名的修道院。但是前往Tatev修道院的沿途风光秀丽,蓝天白云让人爽心悦目,3个小时的路程倒也并不辛苦。

▲图片摄于:前往Tatev修道院沿途

一路天气好得难以置信,翻山越岭后,在缆车站下车。ThewingsofTatev号称世界上最长的缆车,据当地人介绍说这条缆车的重要意义在于,它使游客全年都可以进出Tatev修道院,而不必受到大雪封山的困扰!

▲图片摄于:ThewingsofTatev缆车上

Tatev修道院建于9-13世纪,建立初期是文化中心,当时这里居住着哲学家,音乐家,画家,书法家和修道士。这个修道院里的人们为整个亚美尼亚制造手稿。

▲图片摄于:TatevMonastery(塔特夫修道院)

Tatev修道院矗立于绝壁,傲视群山的这份气势,与悬崖浑然一体,遗世独立。如果时间充裕,可以走到修道院的对面山头,静静的享受这份孤独的美。如果下回再来,一定要带着无人机来绕它飞行一周。

▲图片来源于网络

“我们亚美尼亚人深知:悲伤和快乐,是一体的两面。”我一直很好奇,亚美尼亚人的精神世界,是强大到何种地步,返回埃里温已经是晚上12点,听闻街上的游行刚刚结束了一波,接下来几天随着政局变革的升温,游行还将持续并有扩大的趋势。无奈只能更改计划,提早结束亚美尼亚的行程返回格鲁吉亚。

▲图片摄于:TatevMonastery(塔特夫修道院)

返程第比利斯的火车时间不合适,只能考虑乘坐minibus从陆路过境。陆路过境也是一波三折,最后在两国边境封锁的情况下,只能步行过境。整个过程当时在朋友圈纪录了下来,就不在这里细说了。但是这段经历可以说是我认为在整个亚美尼亚旅行中最有意义和值得铭记的,如果有机会,带酒来找我,说给你们听。

▲图片摄于:埃里温火车站

“亚美尼亚的建筑、音乐和字母让我有所体会:这个民族的祖先似乎特别了解时间的奥秘。他们盖的房子、唱的歌、用的文字,世世代代地流传下来,不但不会落伍,反而永远在以最现代的面貌打动新世纪的人。经过了两个千禧年的考验,已印证他们的文明是领先的。我想,再过几个千禧年,他们的文明将依旧会是先进的。”——阮义忠《花与泪与河流》

所以,还有什么理由不去一次亚美尼亚吗?记得,带上书!

▲图片摄于:TatevMonastery(塔特夫修道院)

后记:从高加索回来已经差不多一年,现在的亚美尼亚应该已经趋于平静,总想着有机会再去一趟,带上无人机好好拍拍那些藏在深山里的修道院,亚美尼亚带给我的美好和遗憾,都是吸引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动力。

更多的游记和干货会不定期更新,如果喜欢我的文字和图片,如果能在你的旅行中帮到你,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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